王予很失望。
真就想不明白,人怎么可以堕落的这么快,这么彻底。
他拼死拼活不知道享受?
还是他给这些人要求太低,待遇太好了?
“现在,立刻去丰县城外,找四十位能吃苦的少年人上山。”
“再去县城找三个老夫子来这里教书识字。”
“最后你们几个,从今天开始,干一天活,就有一天的饭吃,没活干了就饿着。”
“去吧。”
灵鹫宫就是王予的一言堂,他给人吃饭,给人读书识字,给人定规矩。
没有谁能反对。
“你要收拢那些城外的难民?”
乐韵跟着王予回到住处,就默默的看着王予决定的一切。
手段并不高明,任何一个读过书的人都能轻易地做到,但能想到那些难民,就很难得了。
或许一些寺庙里的高僧和书院的儒生,会有这种想法,反正他是没有在别人的身上见到过。
“你想多了,我只是想多找一点人,伺候我生活,毕竟做饭洗衣服是很麻烦的事。”
王予从不做他能力之外的事,也从不去管他权利之外的事。
人要想活得通透,活的自在,就不要去自寻烦恼。
“好吧,我想多了。”
乐韵还是有点小小的失落,随即她想起来,别人都有住的地方,就没有给她安排。
“我今晚住在什么地方?”
“和我睡怎么样?”
王予回头看向身后内室的那张大床,随口说道。
“呵呵。”
对于学习这种不可言说的鄙视,每个人都学的很快,上一个人是上官玉,下一个就是乐韵。
“一个女孩子,一天天的不学好,尽学些歪门邪道,我看你明年就十六了,怎么嫁的出去。”
王予说完,就麻利的跑开,完全不给乐韵还嘴的机会。
学会了他以前不认识的文字,就急着想知道,秘库里那柄剑上写得都是什么。
灵鹫宫的人很少,琐碎的事就就几乎没有。
安排好了楚江南他们入住,才施展轻功,秘密的进了那间石屋。
这种偏僻的地方,张长贵在山上住了差不多快两个月了,都没有来过一次,也相对的,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。
石屋内又铺了厚厚的一层灰尘,如今内力大进,轻易地就挪开了石床进了里面。
很快来到了案桌前。
还是那三样东西,摆在相同的位置。
王予先是拿起了一摞书籍看起,《恒古八荒刀》这套武功,他几乎看了快一半了,能理解的只有寥寥。
这次出门学了不少关于刀法的武功,重新拿起来细读之下,有能读的进去了。
看其所需要的修炼值,已经降到了一百万出头。
“或许我该努力好好的练练刀法?”
《恒古八荒刀》在系统里提示是一套一品武学,在江湖上可是一等一的武功,流传出去一本,都会有人为此杀得头破血流。
扫掉了这些不纯粹的想法,安心阅读起来,直到看到后来再也看不懂的地方才放下。
寻思着,是不是让楚江南他们传授一些,自己没有学过的武功,反正传授学习速度快,还不用修炼值,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他们乐不乐意。
休息了一会,没有再钻牛角尖的研习刀谱,换了中间的画卷。
《素问参同锲》是内功心法,之前研习过,后来看累了刀法,也断断续续的有过了解。
这次再看却又有了不同的收获,三十万的修炼值,被降低到了三万。
估计是《叱咤风云功》和《大欢喜合鼎乾坤功》,一门五品心法,一门一品心法,一旦学会了触类旁通之下,很多东西立刻就能明白。
王予的修炼值很多,攒到现在也有五十七万之多,从长远老看肯定是不够用的。
“能自学一定要自学,能省就省,勤俭持家,才是过日子的好方法。”
安慰了自己一句,摊开画卷,仔细的看了起来。
本来急急忙忙的下来是要看那柄剑上写得什么,真到了此地,反而不急了。价值好几百万修炼值的武功,心急也没有用。
又研究了一会,掐着时间王予出了石屋。
现在的灵鹫宫可不是以前能比得了的,高手众多,能多留点神总是好的,万一被人偷摸进去,气愤不过一把火烧了,他哭都来不及。
刚走到空旷处,就被乐韵一眼看到。
“王予,这里,有事找你。”
王予早就看到了乐韵身边站着的一个人,一身官服,不知什么级别,三十多岁的年纪,两撇精致的小胡子。
他也想不明白,这个世界的人怎么都那么喜欢留胡子,不好打理不说,还看起来苍老许多。
一身官服的中年人,小跑着来到王予面前,一揖到底。
“小的邢捕头见过县令大人,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的,总算盼到大人回来了。”
王予瞠目结舌,然后又看了看乐韵,合着今天早上骂的那个县令,就是他自己?
一时间只觉得世事神奇,一个盗匪头子去当县令,朝廷没人了吗?
“你认错人了吧?”
王予摇了摇头,不解的问道。
“没错,就是大人你,官服个官印,文书,都下来了,就连画像都有一份。”
邢捕头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卷画像,做了对比,才递给了王予。
王予接过一看,简直和放大了的照片几乎一样,他已经对这个世界的黑科技免疫了大半,还是忍不住感叹。
人才哪里都有啊。
怕王予不信,又说道:“这是离州府安道远,安总督下的文书。”
安道远王予听说过,他在离州府城的时候,很多人都说安道远是官府之中的第一高手。
能压服张家,成三足鼎立之势,不论其手段,还是武力,都是上上之选,由不得王予扎刺。
已经得罪了张家,再得罪官府,那是多想不开才可以这么干。
“好,县令的差事我接了,还有什么?”
邢捕头不好意思的,迟疑了一会,想到他手下十几个捕快连锅都揭不开了,只能开口求救。
“还差银子。”
“什么?我没听清。”
“还差银子。”
邢捕头大声的又重复了一遍。
“官府连税收都没有了吗?”
王予出门一趟看过的县城,那一个官老爷不是吃的油光满面的,怎么轮到他们丰县,就都成穷鬼了?
“丰县太过偏远,又没有什么特产,所以••••••”
邢捕头尴尬的不行,有钱的大户他们惹不起,没钱的都是穷哈哈,能有几个铜板?
再说还要养活三百人的城卫军,小小的县城哪能负担的起?
王予无语,沉吟良久道:“县城的税收怎么回事?上任的县令呢?贪钱跑了?”
“丰县的税收不用上交,全部自用,大部分都给了城卫军,上任的县令,那还是两年前的事了,那之后就没有来过县令。”
邢捕头是个老人,县里什么情况门清,要是太平年景,他巴不得上面没人管他呢。
王予实在没想到,丰县是这么个情况,两年无政府状态,还能维持的下来,该说这些人厉害呢,还是说城里的人好管理?
乐韵没有插嘴,就看着王予怎么而处理这次的事件,县府没有银子了,外面还有那么多的饥民。
之前还说不归他管,下午就给了他一个烂摊子。
“带路,咱们先去看看城卫军,说实话,我还没见过城卫军什么样子。”
不管怎么说,抓住军权,什么事情都好办,他另一个世界的老祖宗们说的。
虽然这个世界各人伟力至上,却也需要军队来维持最起码的秩序。
领着灵鹫宫所有的人,浩浩荡荡的下山了。
一处简陋的卫所,三三两两的,面黄肌瘦的人,还在坚持着最后的坚持。
守门值班的是轮换制。
其他的人趁着还有力气赶紧回去破屋睡觉,只有睡觉才能减少体力的消耗,才能在这种该死的,寒冷的天气了活到第二个年头。
卫所都卫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,披着一件破烂不堪的皮甲,手上持着的是一柄磨得㬝亮带有缺口的长刀。
站在王予面前,不时的咳嗽几声,蜡黄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。
“下官石奋,见过王县令。”
王予就站在卫所的门口,没有进去一步,因为从门口就能一眼看到里面的一切。
地方狭小,简陋,开始他还以为是卫所的兵老爷,喝干了丰县的银子,现在看来可不是那么回事。
“你身上有伤?谁打的?”
对这样一心为公的人,王予向来敬佩,特别是两袖清风,都穷成这样了,还能约束手下,没有为祸乡里。
他说不出是怎样的心情。